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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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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了很長的時間,兩個人在奇深宗的大門前停住腳步。

任苒仔細的環顧起四周,出聲詢問身旁的歸嶼:“你的法器是不是壞掉了,紀玥怎麽可能會在這裏。”

“別吵。”他專註的盯著手中的羅盤,沈著的邁出步子。

任苒無聲跟著他來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裏,看他從容的低下身去,擡手觸碰到了墻壁上的一塊石磚。

下一瞬,他們腳下的地面開始輕微的震動起來。

一陣異響跟著傳了過來,猶如困獸發出了低吼的聲音。

歸嶼伸出手臂擋在任苒身前,帶著她一齊向後退。

沒過多久,震動和響聲畫下終止符——

一個秘密地道赫然立在兩人的眼前。

“哇——”任苒在驚嘆的同時捂住自己的嘴,轉頭去看歸嶼,眸中忍不住冒出欽佩的光,“你也太……”

“什麽?”他低眸註視著藏在黑暗中的路,目光不曾向她偏移過。

任苒一瞬冷靜下來,立馬改口道:“你太慢了,走快點,這麽走要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他們啊。”

歸嶼:“……”

他就不該問。

和煦的清風掠過晴天白雲,隨著光芒一並揮灑到大地。

容緒推開面前的門,將紀折辰放到床上。

“為什麽是這裏。”

紀折辰忍著痛坐在床邊,按住傷口的手上染遍了鮮血:“俗話說得好,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。”

喬煙曾告訴過紀折辰,在奇深宗後山那裏有一個藏身之處,可通過暗道到達。

這個地方只有喬煙和她姐姐喬頌知道,若紀折辰想要找她,就來這裏。

她說如果需要的話,紀折辰可以自由使用這個房間裏的所有東西。

看樣子,此處就是喬煙平日裏生活的地方。

喬煙自小體弱多病,所以此處治病療傷的藥物十分齊全。

紀折辰慢慢的走下床,心跳忽快忽慢。

“我先包紮傷口。”她開門將容緒推出去,一只手撐在門邊,“你一會兒再進來。”

他的視線緩緩下沈,來到她身前的那片紅。

她看起來就像是隨時都要暈倒的樣子,可偏偏要在他面前強撐。

思及此,容緒轉眸看著眼方才被她碰過的地方。

是因為不會害怕,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的觸碰他嗎。

真是礙眼。

她本可以死掉的。

是他救了她,一次又一次。

“需要幫忙嗎。”他冷不防開口問她。

“不用。”她想都不想就在他面前把門關上了,聲音一點點走遠,“別讓任何人進來,包括你自己。”

容緒的目光落在門上,輕斂起眼眸。

須臾,他轉過身,拿出懷裏的書來看。

“容緒?”過了好半晌,有人往這邊走了過來。

“不是……你站在這裏做什麽呢。”任苒走了幾步後停了下來,難以置信的看著全身濕漉漉的容緒,“你竟然在看書。”

“那個女人在裏面吧。”歸嶼在他對面站定,冷嘲一聲道:“為了她,守門這種事你現在做的是越來越熟練了。”

“你說紀玥在裏面?”任苒轉頭看了看歸嶼,作勢就要推門進去,邊走邊說道:“我要去看她。”

還沒等她摸到門邊,容緒就已將劍鞘橫在她頸前,自如的用另一只手將書收好。

“你進不去。”他冷聲道。

“為什麽?”任苒不解的看回去。

“她在包紮傷口。”他不鹹不淡地回。

“那你還在這裏擋著我?得有一個人幫她才行啊。”說完,任苒就猛地按下了容緒的劍鞘,推開門大步走了進去。

門打開的瞬間,歸嶼下意識側身回避。

“紀玥,你這是怎麽了?”

聽到任苒慌張的聲音,容緒淡淡擡眸,看進去一眼。

只見紀折辰平躺在床上,被子蓋得嚴嚴實實的,只將頭和一只胳膊露在外面,面色慘白。

她不僅已經獨自處理完了傷口,甚至還換了一身衣服。

“任輝。”紀折辰有氣無力的擡了擡手,虛弱的咳了兩聲,“我應該是活不了多久了。”

任苒當即抓住她的手,緊張又難過的搖了搖頭,聲音有些顫抖:“不會的,你不會死的。”

“游聲那一劍傷到了我的心脈,已經回天乏術,我怕是無法再和你們一起尋找法器了。”她微微握住任苒的手,深吸了口氣道:“你不要責怪容緒,這就是我的命,我認。”

被點到名後,容緒無所謂的擡起眼簾,歪頭打量著床上的人,不知道她要做什麽。

“心脈?你的心難不成是長在右邊了。”歸嶼冷著臉拆穿她的謊話。

是個人都能看出來紀玥是在演戲,就任輝不管不顧的入了戲。

“好,我不怪他。”任苒強忍住眼裏的淚水,心緒亂作一團,“你有什麽心願沒有完成,告訴我,我來幫你。”

“我想要……”她驀地把手抽了出來,指向任苒的身後,“容緒在我身邊照顧我。”

“容……容緒?”任苒微微一怔,淚水一下子止住,回頭看了看容緒,又轉回來,有些悵然若失,“你要讓他陪著你,不是我?”

到了此刻,她終於發現事情有點不太對勁。

“是。”紀折辰輕闔了下眼眸,點了點頭。

“真是看不下去了。”歸嶼冷哼一聲就要離開。

“那……你們好好相處吧。”任苒忽然間從床邊站起來,快步走到歸嶼身邊,二話不說將他推了出去,笑著道:“我們就不打擾了。”

門關上的一剎,容緒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,抱劍在身前。

“你還會活的很久。”他輕靠著身後的墻壁,漠然望向她,“裝出這副模樣,是想做什麽。”

“我是真的受了傷好嗎,根本什麽都做不了。”她閉著眼,深呼出一口氣,“所以我希望任輝能在傷心和憤怒的驅使下,幫我暴打你一頓,誰知道她會不按常理出牌。”

紀折辰本打算裝成是一個將死之人,借此機會好好使喚容緒幾日。

可惜他和歸嶼一開始就不信她,她只好謊稱是演給任苒看的。

“只是打我而已?因為我沒有幫你躲掉那一劍。”容緒輕挑了下眉。

“只是這樣。”她把另一只胳膊也放到被子裏,艱難的轉過身背對著容緒,身上的傷口疼的她喘不上來氣。

她不再說話後,容緒冷著眼睛挪開視線,輕睨著他袖下的手箍,語氣涼薄。

“我給你手箍,僅代表著不會讓你死在其他人手裏,並不是說我會無條件的保護你,不讓你受傷。”他的指尖觸上冰冷的劍鞘,神色晦暗,“除非生死關頭,都不要喚我的名字,下不為例。”

少傾,他打開了面前的門,沈聲對她道:“不要心存僥幸,更不要自作聰明,是救你,或是什麽都不做,都由我決定,而不是你。”

很快,容緒頭也不回的離開,房間重回到一片死寂當中。

紀折辰安靜的睜開眼,有些沮喪的嘆了口氣。

說好的白月光的光環呢。

手也牽了,抱也抱了,怎麽他就是不肯動搖呢。

休息了幾日後,紀折辰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,可以正常下床活動。

雖然體弱,不過她身體的恢覆速度還挺快的。

這幾天的時間,她的攻略進度完全停滯了,一面也沒能見上容緒。

聽任苒說,他整日就在房間裏看那本新得到的書,幾乎不與任何人交談。

於是紀折辰心生一計。

她立志要成為容緒的書友!

下定決心後,她加快步子來到容緒的房間裏,二話不說在他身邊坐下。

“你在看什麽書,一起看吧。”

他輕手翻了一頁書,反問她:“你不記得裏面的內容。”

“這本書是我抄的,又不是我編寫的,怎麽可能記得住。”她傾身靠近他,註意力全在那本書上。

那一刻,他下意識收了下胳膊,將書拿遠了些,這才沒有碰到她的傷口。

“你把書拿的那麽遠,我怎麽看。”紀折辰跟著他把脖子向前一伸,差點就倒在他身上,索性重新端正坐好。

“你到底想做什麽。”他單手合上書,口吻冷淡。

紀折辰一瞬噤聲,尷尬的抿了抿唇。

既然此計不成,那就換個法子。

“前幾日我掉落懸崖,沈入河底,雖是我主動喚你名字,你同樣可以離開,但你沒有。”她頓了頓,扭過頭認真的看著他,“你救了我。”

他聞聲眼睫低垂,忽而嘴角上揚。

“所以你是來向我表達感謝的。”

無意中撞見這一段的任苒,瞬間就走不動道了。

這是要以身相許了嗎。

好快的速度!

“不,我是來定規矩的。”紀折辰舉起了自己的左手,一本正經道:“我們不是道侶,也不是很親密的關系,你總這樣隨時隨地的牽我手,會讓我很為難。”

任苒在門後面低聲驚嘆:“竟然不是……”

由於事情的發展在她的意料之外,她決定等聽到結局了再離開。

“我主動牽你的手。”容緒輕笑了聲,凝眸看向她,幽深的眼眸似黑色的霧,將她網了進去。

“說反了吧。”他糾正道。

好像……的確幾乎每一次都是她先主動的。

紀折辰即刻就改了說辭:“沒錯,之前是我主動牽你的手,但以後不會如此了,你不可以再牽我的手,我也不會再把手給你。”

容緒微瞇了下雙眼,面不改色的問她:“我與你結成道侶,就可以牽手了嗎。”

她沒料到他會這樣幹脆的問她,不由的楞了片刻。

“……對。”她說。

沒想到事情會這麽的順利,順利到讓人奇怪。

明明是她率先攻擊,為何會有一種被他反制的錯覺?

“好。”他攥緊了手中的書,眉目間掩起鋒芒,與她四目相對。

在她猶豫不決時,他薄唇輕啟,聲音一如既往地冷。

“那就結為道侶。”他說。

任苒:“?”

等一下,這不還是以身相許了嗎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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